2011年10月27日星期四

剪得秋光入卷來——儻駱古道花絮

剪得秋光入卷來——儻駱古道花絮

城市里呆久了,身心就仿佛在藩籬間桎梏著,人也變得生澀和了無情趣,對於自然的見識和認知也就更是孤陋寡聞了。
我家的窗前有兩棵高大茂密的銀杏樹,每當秋天來臨,我會眼瞅著扇形的葉子一天一天的由綠變黃,再一片一片的零落,深秋銀杏葉的燦然是我認為迄今為止見過的大自然賜予的最為美麗的顏色了。
若不走出家門,就永遠如井底之蛙,只識得頭頂的那一小塊天。若不親歷山長水闊,也就無法真正的體會自然天成的美妙和豐富多姿。春的生機蓬勃,夏的鬱鬱蔥蔥,秋天的層次和豐滿,冬的肅穆寡淡,它們各具千秋,被所謂的季節,被歲月的長河延續、更迭,分配著按部就班的工作和職能。可是,曾幾何時,城市里已經沒了四季,夏天可以不出汗,冬天是熱火的,溫室裡的花草蔬果隨時可以觀賞可以煎炒。這,我不知道人為地違背扭轉了自然生長規律的事物,是好抑或不好?那在落英繽紛時,本應混合在泥土的塵香,那飄落在深秋時節的瀲灩,在混凝土的橫眉冷對中,終成垃圾焚燒廠的一縷污染空氣的濃煙。
既而,我背起行囊走近山水,仰望乾淨的天空,呼吸純正的空氣,看最原始的風景。晚秋,那紛紛揚揚五彩斑斕的如花兒的葉子,是我流連戶外的第一道景觀。
每一片等級各異的葉片,宛若年齡參差的人,或年少青蔥,或風華正茂,或斑駁滄桑,或風燭殘年,匯合山野一隅——獨立的世界。十月下旬,時間正值,紅的,黃的,褐色的,不黃不綠的,五角的,七角的,橢圓的,針葉的,樹葉的種類豐富極了,而韌度也剛剛好。葉片上脈絡明晰,好像手背的一道道血管,是歲月磨礪的痕跡和築成的筋骨。不由得想起楓紅幾度的老人,縱然年事已高,皺紋逶迤,眉眼閃爍的也是溢彩的光芒。
自信和驕傲,風度和味道,應該也屬於這時節,這年齡了。因為,只有日積月累沉澱的閱歷才足以撐得起一份由內而外散發的氣場,叫做:底蘊,或者秋韻。
落葉不是秋風的眷戀,但生長在原野的葉是幸運的,是自由的。可以漫隨性情肆無忌憚,和不羈和張揚,可以沐浴足夠充沛的陽光,甚至,風霜雪雨,也不會挑肥揀瘦、厚此彼薄。齊刷刷的開春萌芽,一股腦兒的擠在一起毫無怨尤聽天由命地謝幕。風裡,它們像成熟的舞者,隨風而逝,隨風曳動。雨裡,它們是感性的聆聽人,在情節的激昂處,一片片秋葉翻飛著關於前世的記憶。泥土,是它們最好的歸宿了。
很奇怪,在山裡鋪天蓋地的葉沒有破敗和頹廢,即使七零八碎,也是輕輕的零落,悄悄地成泥,一切都是靜默的,清淺的,也是律動的。它們是時間漂染,開在塵埃的花,那份在秋冬,在城市的街頭巷尾“萬葉千聲皆是恨” 的憂鬱和傷感也是不復存在的。姑且,山鄉野地,才是它們,真正的家。
秋色蕭蕭,我拾起一片花瓣樣的紅葉準備回去夾于枕畔的書中,或許能留得一紙秋紅和一斑流年的碎影。.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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